问鼎娱乐 百公里,且行且歌
100年前的今天,北京大学生走上街头宣传“爱国、民主、进步、科学”。
90年后,一棵小草在湖南省萌芽,10年之内生长壮大,遍布全省各大高校。
每年春秋两季,数万名大学生从长沙出发,边走边唱,用双脚丈量土地,穿越城市。
80后、90后、00后……“大学期间,一定要在湖南走一次100公里。”这句神奇的话,被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下来。
没有排名、没有奖金、没有加分,一批又一批的人甘愿自掏腰包“受虐”。
这两天,或烈日炎炎,或大雨倾盆,年轻人放下手机,放下娇惯的心态,哪怕一瘸一拐,也要向终点奋力前行。
随着时光流逝,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想要走得更远。
谨以此文纪念五四运动一百周年,向新时代锲而不舍的行走者致敬。
登上湘潭芙蓉大桥时,我们第二次遇见了小刘,他微笑着,显然认出了我们。
桥上的人行道很窄,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,人们都踮着脚尖,谁也过不去。伸长脖子往前看,看不到队伍的头;往后看,看不到队伍的尾。汽车在桥中央疾驰而过,发出沉闷的呼啸声,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原本就沉默的队伍显得更加安静。
学生小刘拄着一根看上去快要断掉的金属拐杖,行动困难。
最后一次我们经过他身边时,问他:“你能做到吗?”
上桥的队伍刚刚通过第七个签到点,根据那里的路标显示,从前一天从长沙洋湖湿地公园附近出发,已经走了66公里,距离终点株洲体育中心还有18公里。
这是第十九届“湖南100公里”徒步活动,超过1.9万名参赛者将在规定的两天内穿越长沙、湘潭、株洲三座城市。
这些被称为“毅行者”的人中,百分之九十都是大学生。
01一个人带一个人,各班都坑
9年前,大二学生邓浩第一次参加湖南100公里比赛,队员大多是来自湖南各地的户外爱好者。
出发当天长沙下着雨,走了几公里之后雨越下越大,打伞也没用,有些人干脆打车回家。
晚上10点左右,邓浩在湘潭见到了最后几位到达休息区的女大学生,她们的衣服被雨水淋湿,头上、脸上沾满了灰尘,大部分穿着不适合长途行走的帆布鞋,脚上都磨出了水泡,只能互相搀扶着往前走,有的脸上还挂着泪水,显然是没多久才哭过。
报名的5000多人,最终只有1000多人到达终点。
次年,在邓浩的组织下,长沙理工大学有1000人报名参加百公里比赛;2013年,人数突破2000人,占总人数的五分之一。
邓浩早已毕业,去了广州,但“不走一次百里路,大学生活就不完整”已成为湖南高校广为流传的“咒语”,它的魔力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加入到这支行进的队伍中。
大一军训时,杨伟懿偶然得到一张湖南省百公里赛跑的传单。那天正午天气炎热,室友们正在午睡,她偷偷溜到阳台,趴在瓷砖地板上,把传单高高举起。她越看越觉得有趣:“走一百公里是什么感觉?”
当我们遇到杨伟仪时,她正在为第四次 100 公里长跑做准备。“没有人愿意第二次和我一起跑,但每次都有新的人想尝试,”她说。今年,她带上了刚刚开始交往的男朋友。
一个人带另一个人,一个班“坑”另一个班,百公里徒步就这样在大学生中兴起。在一些男生宿舍里,一个长期沉迷于游戏和动漫的人突然说:“我决定去百公里徒步。”室友们面面相觑,纷纷回应:“好,我们一起去!”
小刘大概是我们这一路见到的最胖的参赛者了。他告诉我们,他今年读大二,从大一开始就想着参加这个活动。这次他和同学从衡阳包车来参加活动。他的步子太慢了,和他一起来的两位同学已经走在前面很远了。小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终点,但他说既然还有力气,就继续往前走。
青春无敌。2012年,百公里赛首次突破1万人。此后,组委会每年都新增秋季百公里赛,但参赛人数一次比一次多。今年,湖南百公里官网报名通道开通后,第一天服务器就崩溃了,原本1.5万个名额在第二天就全部爆满,新增的4000个线下名额也很快被一抢而空。
02 大致像驴子
4月16日晚7点,江岸领着我们穿过一栋漆黑的办公楼,距离100公里跑还有三天,我们还要参加最后一次执行队长会议。
(左起第一位)
江岸皮肤黝黑,黑得连头发和额头的界线都分不清。他走得很快,略微有点驼背。破旧的牛仔衬衫上沾着几处污渍,让他看起来有些空洞,不过如果你上去捏捏他的胳膊和腰,就会发现他有着一副硬如厚铁板的肌肉。他总是穿着一双登山鞋,鞋上沾满了黄泥,有时还会沾上几片树叶。与这一切最不协调的是,他鼻梁上居然架着一副细框眼镜。
江岸在自己的公司里迷路了,作为湖南百里公里的创始人兼总经理,他根本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会议是在哪一层楼、哪间房间开的。
这也不奇怪。在外面,江岸被称为“江将军”;在大学同学圈,大家都叫他“猪头”。多年前他开始在户外玩耍时,就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“粗野如驴”,后来很多人觉得这个名字很贴切:江岸行事总是“粗野”,但他有驴一样的力气,不碰壁不回头。
正是此人于2010年创办了湖南100公里。
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,才会接下这么烫手的山芋。2007年,华声在线旗下华声论坛120余名徒步者从长沙南郊公园出发,徒步24小时到达韶山。经过两年的发展,活动规模超过1000人,有关部门随即要求华声在线接管并规范。
当时江岸是一家网站杂志的主编,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户外运动。于是,江岸面临一个选择:他接手的话,没钱、没人,盈亏都要自己承担;他不接手的话,活动取消了,就万事大吉了。
江安告诉记者,他选择前者“就是为了好玩”,他将赛事正式命名为“湖南100公里”,并重新设计了赛道,沿湘江而上,经长沙、湘潭、株洲,全程84公里。
(右一)
第一年,长株潭的户外俱乐部承担了大部分组织工作,包括报名、签到、物资、结束撤离等,不同俱乐部的logo不同,着装也各有不同问鼎app官方下载,“就连各个签到点搭建的临时帐篷都是彩色的”。
江岸说,百里之外,皆是野草。
受多种因素影响,活动结束后,江岸亏损了8万多元。为了弥补亏损,他决定第二年再办一次,结果又亏损了7万多元。江岸很积极,活动人气旺,怎么还一直亏钱呢?“坚持做下去!”
打了好几个电话后,江岸才知道会议还没开始。于是,我们被领到了员工办公区,不过这里看起来更像一个仓库。几百箱资料占据了大部分空间,海报、扩音器、帐篷的金属杆散落在各处。过道里还放着一张折叠床。
埋在中间的是20多个年轻人,他们是百公里跑的核心团队,他们将把近2000名高管安置在各个环节,保障百公里跑的正常进行。
熬过了最初几年没钱没人的艰难,2014年,江岸牵头成立了华盛户外运动有限公司,目前公司有16名全职员工。快速发展的百公里徒步,依然保持着“不宣传、不招商、不封路”的野草性质。10年来,湖南百公里徒步已经成为了一场万人参与的主题徒步盛会。多个城市也曾尝试举办类似的活动,但均无功而返。
会议正式开始后,总指挥“依然”和各组长确认工作进度,商讨应对突发情况的应急方案。江岸坐在我们最后一排,没有人看他,更没有人理会他。这些年,他越来越像一个“不插手的老板”,现在连每场百公里赛的时间、主题都由他来决定。
会议结束前,大家讨论起了天气情况。天气预报显示,今年的百公里赛将有大雨。已经连续八次担任总指挥的尹总想了想,严肃地说:“按照我的经验,应该只会下一点雨。”
大家都笑了,没有人问他从哪里获得的经验。
19日晚,不少毅行者失眠,其中就包括江岸的顶头上司、华盛在线有限公司总裁龚鼎明。55岁的龚鼎明今年也“报名”了。睡梦中辗转反侧的他给百公里志工团发来微信:“注意细节,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们成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!”
03“长株潭两日游”
从长沙出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我们和大家一样,轻松又兴奋。出城前的路与湘江风光带重合,江景与已经泛滥的春光交织在一起,让人感觉徒步就像是观光。有人比拼步行速度,有人拍照,有人边走边吃早餐。
时不时地,我们碰到一些大学国防生或旗队列队行进,我们上前搭话,他们却一本正经,不搭理,只顾大声喊着“一二三四”,他们所到之处,原本就很欢快的气氛更加热闹起来。
数万人同时走在同一条路上,产生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。
2013年,出发约10公里处,因修路,只有一条半米左右深的泥泞小路可以通行。当天下午4点,工作人员返回现场时,泥土已被清理干净,积水被踩干,土壤被压平,一条约3米宽、可通车的道路出现在眼前。
脚步声不会说谎。10公里后,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开始拉开,队伍渐渐安静下来。又走了5公里,才听见有人低声说:“下一个打卡点还有多远?”到达第二个打卡点穿兴山路时,空荡荡的马路上站满了人,有的人已经躺在地上睡觉了。此后,每个打卡点都会重复这样的场景。
走了36公里,疲惫、饥饿、还有“快到了”的想法,大多数人第一天的体力极限都出现在休息点10公里内的路上。出发前,好几个人告诉我们,那条路的尽头就像海市蜃楼,“看得见,却走不到”。
在交通便利的时代,距离已经成为一个模糊的概念。在那段路上,我们清清楚楚地计算过,计步器上每走1万步,我们大约需要1小时20分钟,才能走完不到7公里。算上沿途的休息时间,10公里需要走两个小时。
杨伟毅第一次参加百公里赛,买了一大包零食,这自然成了负担。四个男生轮流抬着,觉得太重了。因为太重,比赛期间他们休息了好久,久到有人远远地走到她面前说:“姑娘,你能看到我,说明你已经落后了。”
“她看到的那个人应该是我。”听完我们的复述,阿浑笑了起来。阿浑个子很矮,肩膀和手臂上清晰的肌肉线条表明他“训练过”。他喜欢赤脚跑步,跑过很多场国内马拉松比赛,人称“赤脚阿浑”。
现实生活中的阿浑其实是一位医学教授,也是一名核辐射防护专家,但他更喜欢跟我们讲一些“不那么严肃”的事情。阿浑在北京读博士时爱上了登山运动,后来在湖南创办了“徒步俱乐部”。阿浑不参赛、不盈利、不攀登名山大峰,他只想“出去走走”。
从湘西大山里一路走来,阿浑的人生路就像一场赤脚跑的越野赛。“深夜一个人在山林里奔跑,不会遇见任何人,也不会感到孤独。”53岁的阿浑依然有一双清澈的眼睛。
受大智若鲁的委托,阿洪在百公里活动中始终站在队伍的最后面,接应沿途掉队严重的人。用他的话来说,他是“劝降队队长”。他还做了一把写着“副司令”的折扇,“折出‘副’字,吓唬那些走不动路的人,赶紧上救援车。”
如果你劝他们屈服过头,有人就会生气:“你什么意思,是不是看不起我?”后来,阿浑吸取了教训,会劝他们几次,然后就等在一旁,“等他们受不了了,就会‘投降’。”
等到阿浑走到终点的时候,所有的热闹、热闹、喧闹都已经散去,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收拾残局,有一次天色已经很晚了,连负责清理垃圾的环保队都撤走了。
收容所团队中另一位一直和阿浑一起工作的志愿者叫阿峰。阿浑说,阿峰是一名程序员,每次作为收容所工作人员的百里路行,都是他最开心的两天,“他说是免费去长株潭一趟。”
阿峰有个“习惯”,徒步队伍里总有一些人累得把头盔、护甲扔掉,走不动了就把头巾、帽子扔掉,有的甚至把百公里徒步的T恤扔在路边。阿峰会一件一件地捡起来,带回家问鼎娱乐app苹果下载,洗干净,甚至为此还专门买了一台高压消毒机。
“他最多的时候,一年捡了30多件。”阿浑开心地说,“阿峰说他的工作就是在家写代码,所以可以每天穿这些T恤。”
每次,医学教授阿浑都会帮助阿峰“捡垃圾”。
04朝圣之旅
在湘潭芙蓉桥上,我们轮流和小刘并肩行走。他穿的最大号百公里T恤还是太紧,腰间留下一圈圈的印子。与其说他在走路,倒不如说他在用脚掌摩擦地面,说他在搬山一样搬动自己,一点也不夸张。
报名参加100公里比赛除了要成年人、无重大疾病外,没有其他要求,但我们都认为小刘应该被归类为不适合参加这项活动的人。
因为太胖,第一天后半段,小刘的大腿内侧被裤子磨破了,流血不止,只能慢悠悠地走到休息点。“幸好我带了药膏,今天感觉好多了。”他很客气,说话很慢,语气里没有太多情绪,像是在描述别人经历过的事情。
令我们意外的是,在百公里的路途中,小刘坚定不移地前行,对于我们建议他通过运动减肥的建议,他竟然如此回应:“你们说的我都知道,但是我就是做不到。”
事前我们多次被提醒,100 公里徒步的真正考验将在第二天到来。清晨离开休息站后,徒步者必须经过一条 12 公里长的碎石路,走过多次的人称之为“指压板路”。剩余的近 30 公里也大多是沿着崎岖不平的乡村道路蜿蜒而行。
跑步第一天结束后,有的人脚上起了水泡,有的人脚肿得穿不了鞋,有的人臀部疼得直不起腰,每走一步都痛得要命。
这一天,我们遇见了很多人,有的人甚至是多次见面,他们都是两万人队伍中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。
——早上刚出发,一个女孩被同伴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,膝盖扭伤了。“你能走吗?”“我爬过去。”
——六条百公里长的蓝白相间的毛巾,被六位毅行者绑成一条长绳,一人领路,其他人顺绳而行,过一会儿,领头的人换成另一人,他们在路上相遇,组成小队,以节省体力。“毛巾队”用毛巾传递力量,有时唱着歌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,有时像毛毛虫一样停在路边……
——一个头上缠着头巾的瘦削男孩,右手抓着一根树枝,树枝另一端牵着一个女孩,女孩左手牵着另一个女孩。这是一个极其稳定的队形,就像一个钝角三角形,一直到走到尽头都没有变形。有时我们追上他们,有时他们超过我们,一路上我们甚至没听见他们说过一句话问鼎娱乐下载入口,仿佛他们不是在行走一百公里,而是在朝圣……
——距离终点还有10多公里,路边很多人都在拍照。我们走过去,看到一条巨大的横幅:你们现在流下的眼泪,都是报名时脑子进的水,但你们绝不会后悔!有人笑了,有人仰头嚎叫,有人看了,低下头继续前行……
渐渐地我们发现,对于大多数人来说,在百公里的路上,没有人能够一直领先于别人。当我们坐下来休息10分钟的时候,可能有几百个人从我们身边经过。当我们站起来继续前行的时候,看到前面的人都在沿途休息。
这是一个坐标,无论路过的人有多快或多慢,都会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。
05“爸爸,我在那儿”
倒数第二个登记处位于距离终点8公里处,这里聚集了不少出租车,谈好价格后,司机便可载毅行者到距离终点几百米的地方。
举办近10年的湖南百公里赛,让不少出租车司机在这两天获得了额外的收入。
每次都会有人作弊,尽管这样的人只是极少数。
第二天,不时有出租车按喇叭从我们身边驶过,车里有人在玩手机,有人弯腰用帽子遮住脸,有人则望着窗外,丝毫不在意为他们让路的毅行者。
工作人员万丝柳被指派在距离终点6公里的地方拦截作弊者,这是本次百公里赛设置的唯一一个纠察点。在两个小时内,万丝柳拦截了数百人,但只有十余人交出签到卡并主动退出。“有的人哭,有的人争吵,有的人沉默,有的人趁我们不注意逃跑。”万丝柳无法理解,既然可以跑步,为什么还要打车作弊?她也不明白,为了一块完赛奖牌和证书,这样做是否值得?
一时之间,出租车、私家车,还有一辆辆驶过的重型卡车,堵住了狭窄的土路。马路对面,一个女孩对着卖坑人的出租车司机怒吼:“我走了两天了,你还让我打车!”与此同时,一个男孩走上前来询问出租车的价格。男孩终于上了车,我们忍不住说:“都走到这一步了,你还不肯再等一会儿吗?”不知道他听见没有。
等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和飞扬的尘土消失后,道路又恢复了寂静。
有人边走边用手机播放《烟花里的尘埃》:“我一个人守着静谧的沙漠,等待花开。我一个人看到别人的幸福,心潮澎湃。让我聆听伟大的道理,却不想去理解……”
下午五点半左右,我们看到了株洲体育中心的屋顶。
有的毅行者奋力奔跑,有的路边有人说“加油”,一位老人向我们喊道:“谢谢大家两天的春游辛苦了!”
终点线挤满了人。
大部分获得完赛奖牌的人都倒在地上,想拍照,需要别人搀扶才能站起来。
有人哭着对电话那头说:“爸爸,我在呢。”
杨伟仪和男友比我们先到达终点,这个来自黑龙江的女孩说,她还要继续走下去,在湖南的两年里,100公里的跑步是她很重要的记忆。
她很活泼,旅行前几天还用夸张的语气告诉我们:“每次活动结束回到学校,我都会把公交车经过的地方想象成自己曾经走过的路,感觉人生又重新开始了。”
“你觉得一百公里能让人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吗?”江岸在终点等着我们,这个看上去像驴的“猪头”家伙,居然第一次准备好鲜花,带着狡黠的笑容递给我们。
“祝贺五四运动一百周年•2019湖南(春季)百公里行圆满结束”——我们还在这个横幅下拍照,所有到达终点的徒步者都必须拍照。
回去的路上,上车的时候,阿浑居然打电话来,说“没法收留你们了,我很生气……”可我们却忘了问他,今年阿峰一共收到了多少件T恤。
06寻找小刘
离开湘潭芙蓉桥,我们和小刘告别,虽然再也没有见过他,但他却成了我们接下来几天最想念的人:他到底有没有走到最后?他会不会被阿混收留?在组委会的帮助下,我们通过QQ联系上了他。
“我来了,到终点签到处的时候差点摔倒。”刘同学真名刘子逸,他告诉我们,因为来晚了,完赛奖牌都发完了,“应该是邮寄给我吧。”隔着屏幕,我们也能想象到他那淡定从容的神情。
这个19岁男孩的QQ头像和昵称充满动漫色彩,我们给他发了很多掌声的表情,就没再多问。也许刘子逸和很多00后一样,生活在手机、电脑和外卖里,甚至因为自己胖胖的外表而遭到恶意的嘲笑。
但在这百公里的路上,他却是我们心中最帅气的徒步者。
2019年4月20日,谷雨,我们出发前往湖南的百公里旅程的日子。
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周末,早上7点左右,57岁的王兴银走在长沙市中英广场的路上。一路上,陪伴他走的人越来越多。他们彼此并不认识,但只要目光交汇,就会露出会心的笑容。
2017年之前,王兴银曾三次报名参加百公里赛,但每次都因为害怕而放弃。2017年春节期间,从初一到初四,王兴银每天都从家里出发,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,直到筋疲力尽。“坚持走下去,原来也没那么可怕。”
这已经是王兴银第五次百公里之行了,干了一辈子媒体、还有三年就退休的王兴银幽默地对我们说:“我可以向党保证,我没有懈怠过哪怕一步。”
大声宣布“出发”后,龚定明和王兴银就加入了庞大的徒步队伍中。
他们身穿的蓝色T恤上写着:《新青年,新梦想,纪念五四运动一百周年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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